【德哈】平凡的魔术师(五)

“而如今这个单词挣脱了纸张,变成一颗通红的心脏,向另一颗心脏飞去。”喔噢噢噢平淡中甜丝丝的感觉!

河之洲:

  哈利对这个解释十分不满,但是他根本不记得他和眼前这位曾经发生过什么,也就无法提出任何意见。德拉科开始意兴阑珊,相册仿佛永远翻不完,在哈利提问出“这个头发颜色会变来变去的女人为什么要抱着我”的时候,感觉到肩上有了点重量,侧目望过去是一片淡金色。


  德拉科靠着他肩膀睡着了,同样淡金色的睫毛盖住灰蓝的瞳仁,上面挂着一点垂下的额发。


  哈利姿态扭曲地看了他一阵,内心有种想把他甩出去的冲动,但身体却非常不听话,就这样让他依靠着,一动都不动。


  从那个别扭的角度看过去,这位巫师脸色苍白,眼下一圈淡青,似乎十分疲惫,哈利猜测巫师医生跟麻瓜医生应该是同样繁忙的,不然他的同居人也不会流露出这样脆弱而疲惫的模样。


  三天前这个人桀骜不驯地站在他面前把他的工作贬低得一无是处,三天以来这个人无数次操纵他的意识想要唤回那个真实的他,说句老实话,德拉科·马尔福不管从外表到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精英气质,但吐槽他的念头仿佛如他所说一样深植入血统里,哈利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一个刻薄的人。


  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是活的,哈利察觉到自己对这种奇怪的现象接受度非常之高,甚至没有感觉到诡异,他一页一页翻过去,照片里活蹦乱跳的小孩子长成了少年,再一点点变成青年,最后一张他跟德拉科两个人仿佛在吵架,他看到自己的手放在身侧的袋子里,那口袋外面露着一节魔杖,他的手一张一握,好像在努力控制着不要把它拿出来,德拉科倨傲地昂着头用下巴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紧张,而拍照的人仿佛并不在意,习以为常。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吵架。”德拉科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哈利缩了缩脖子,“‘滚出我家,马尔福,在我对你用不可饶恕咒之前。’”


  “但这里姓布莱克,请你认清这一点。”


  “也请你认清楚你也不姓布莱克!而且小天狼星把它给我了它就是姓波特!”


  德拉科一人分饰两角,模仿着哈利的语气复原当时的场景,哈利忍不住笑了出来,德拉科便问他说:“笑什么?”


  “这种对话很幼稚。”


  “是吗?”德拉科微微一笑,“我们经常这么吵。”


  “我能问一下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吗?”


  德拉科将尖锐的下巴搁在哈利的肩膀上,对方锁骨与肩骨相连的地方同样尖锐生硬,不知道这种姿势让谁更不舒服,但肯定没有人好受。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做主治医师,接待的第一个病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奥罗领袖,前任救世主哈利·波特。”


  “当时你伤得很重,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骨头了,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我花了两个星期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然后你能下床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的魔杖,就因为一个狼人还没有归案。你说不能让卢平教授的悲剧再次发生,我说一个狼人而已你的手下要是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应该全都领辞退金滚回家,然后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什么事?”


  德拉科毫无罪恶感地说道:“我们上床了,直到那个狼人被捉拿归案你还爬起不来。”


  这句话之后他稍带些遗憾:“冲动是魔鬼,麻瓜的俗话偶尔也有些道理。”


  哈利沉默许久,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正常逻辑来说,你作为一个巫师,难道不是给我一个束缚咒让我无法动弹吗?为什么非要上床?”


  德拉科:……  




  哈利状似无意的一个提问让德拉科陷入了深思。


  多年以来他都认为他们两个能发展到现在的关系都是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具体点说是“一时性冲动”,但是他从来都没思考过为什么会对一个刚刚摆脱病榻的人产生“性冲动”并且毫不犹豫地给予了高效的执行,虽然在日后漫长的相处当中“解决生理问题唯一对象”升华为生活伴侣再进化为情人关系,他一直以为是日久生情,字面意义的。


  现在想起来有点奇怪,从他11岁认识哈利那天起,斗嘴斗不赢,肉搏打不过,更别提17岁那年的哈利单挑过全世界最可怕的二代大魔王以后暴涨的施法技巧和格斗技术,各种角度来说,德拉科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师强行跟他做了一大堆不可描述的事情而并没有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甚至发展成了如今这种关系,是不是有救世主暗中纵容的因素?


  “你先睡,我不打扰了。”


  他勉强维持着淡定的仪态离开哈利的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这个猜测让他心生欢喜,无法抑制从脑海深处蔓延出的浪漫泡沫,咕嘟咕嘟如同沸腾的迷情剂,绿色的像是奥罗的眼睛。


  他想承认自己少年时期的针对都是出于自己抗拒接受的迷恋,想承认在第一次看到穿着奥罗制服出现在医院的波特的时候就想问他有没有兴趣跟自己滚个床单,也想承认这么多年的同居生活里他都想让哈利说一句“我爱你”,而不是彼此冷嘲热讽互相攻讦仿佛同居同住滚同一张床做同样出版社不允许刊登的事情只是一时没有第二人选所以互相将就。


  他非常想听哈利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没给韦斯莱夫人知道不是因为怕那位太太一时激动冲哈利用不可饶恕咒,而是怕德拉科被炸成天边一朵烟花。


  他早就应该认识到不管发生什么事,韦斯莱夫人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哈利的事情,哪怕只是让他难堪,而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德拉科送到天边四分五裂。


  他疯狂地猜测着哈利实际上是爱着他的,像他一样,甚至更甚于他,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互相冲撞,不停地新生,不停地炸裂,不停互相融合又互相排斥,背景乐全是某几次意乱神迷中哈利若有若无的“我爱你”。


  他知道自己心中所爱,却在双方忙碌的行程中淡忘了这一点,“爱”变成了一个概念,一个羊皮纸上用羽毛笔随手写出来的单词。


  而如今这个单词挣脱了纸张,变成一颗通红的心脏,挣扎着向另一颗心脏飞去。


  沉默又隐忍,纵容却尖刻,长满荆棘而开着玫瑰花,德拉科有那么一瞬间失去控制想要赞美哈利多年以来隐藏的复杂的爱意,又十分清醒地认识到这只是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无心之语,根本无法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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